第67章 深淵下的你 (1)
關燈
小
中
大
月站在原地, 遲遲沒有動作, 這讓格雷爾松了一口氣。
黑甜心終於搬來了救兵，他在他說道懷裏不安分道：“主人！救我！”
他施舍了那黑甜心一個眼神, 隨即又淡定自若地別開臉。
話說，這貨真的太黑了。
他真的不敢承認這家夥是他的甜心。
更不能想象他們合體之後會是個什麽樣的場景。
黑白花奶牛？還是……灰姑娘？
一想到這個, 他就覺得有點接受無能。
還在別人的手上，黑甜心就這樣不安分。
手握著他的人淡然道：“他不是你的主人，你難道沒有看見嗎？他不需要你就能夠自己變身。”
蛋蛋本來還在掙紮的, 但一聽到旁邊的話, 又看了一眼不同於之前模樣的主人。
主人眼神輕蔑, 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一頭月華般的長發垂落，潔白的雙翼在他的身後舒展開。
一看就跟他這黑糊糊的形象不一樣。
黑甜心意識到一個問題，主人不僅會自己變身, 好像, 主人還嫌棄他了？
蛋蛋也不掙紮了。
月踩著月光過來, 不同於平常的小學生的狀態，那身姿優美。
盡管矮了面前的人一頭，站在對方的面前也不怯場。
“那個，能不能站遠點, 你靠那麽近，我會有壓迫感的。”
格雷爾只覺得自己那纖細的神經要被壓沒了, 說了這句, 卻成功地得了月一個眼神。
大概是格雷爾的造型太過獨特, 所以月的眼神還多停留了一秒。
站在格雷爾旁邊的死神卻向前一步，將他手中的黑甜心遞出去，道：“認識一下，木之本桃矢，我是一個死神。”
月睫羽輕斂，而後微微一動，他只聽到一個久違的聲音提醒道：魔力牌成型。
雖然繞了很多彎路，但終於還是找到了。
月終於給了對方一個正面的眼神，他沒有接黑甜心，反而擡起了手。
一看那架勢，格雷爾就知道他想幹什麽，要知道剛才對方斬殺惡魔的時候，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只見那光矢成型，格雷爾立馬跳腳：“大家都是公務員，雖然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但是能不能不要一見面就鬥毆啊！這樣影響很不好的！”
公務員？天上地下？
月想了想，腦筋通透的他很快就意識到，因為死神大概也是一種職業。
不過，他們是把自己認成了天使？
就像克勞德剛才那質疑的眼神一樣？
月甚至覺得，這兩個人很有可能是看到了剛才的獵殺現場。
其實克勞德並沒有做什麽對不起他的事，又或者是他還沒來得及做。
他知道這些世界都是虛擬，所以在以保證自己的性命為前提的情況下，他會保持安分。但如果不能，那就必須鏟除有影響的東西。
“少年，你先放下手中的弓箭再說話！”格雷爾見月猶疑了，又勸道。
月收了弓箭，光矢在他的手中消失，現在他並不想說話。
格雷爾拍了拍自己差點停止跳動的小心臟，要知道他們不過是來查找靈魂為什麽會消失的原因，並不是來跟同行幹架的。
更好的是，這個同行其實還是挺好說話的。
格雷爾這樣想，卻沒想到自家老大又在找死。
桃矢不收回了拿著甜心的手，問：“為什麽想殺我？”
“我沒有。”月回答。
沒有想殺他，只是想要將牌取回來。
但是這種看上去很引戰的行為，似乎不太適合當面做。
格雷爾嘿嘿道：“少年，別睜眼說瞎話，你剛才就是用那光矢射殺了那只惡魔，別以為我們戴眼鏡就是視力不好，其實我們戴上眼鏡之後視力還是挺好的。”
月將對方那番話琢磨了一遍，“惡魔嗎？”
克勞德是惡魔？所以他想要自己的靈魂似乎也說得通，他殘殺人類能夠理解，但是殺了‘木之本桃矢’是為什麽？
格雷爾好奇問：“對了，你怎麽跟那惡魔搭上的？難不成真的是在釣魚執法？”
“就算是天使，那簽訂了靈魂契約應該也要遵守啊……”其實格雷爾更想說的是，在違反了約定的情況下，還能把惡魔給反殺了，這才是厲害了。
“我沒有跟他簽訂契約。”月斬釘截鐵道。
至少簽訂契約的那個靈魂不是他。
“沒有？”格雷爾有些不信。
在他的眼裏，大概就是這個天使釣了個惡魔，然後又跟人簽了單方面協議，最後又違約，也沒有違約賠償的。
格雷爾退到一邊：“老大，我問完了，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如果沒有什麽要說的，現在就撤了吧！雖然這個釣魚天使現在看上去很正常，但也不能保證他會一直正常！
但是格雷爾的心聲卻沒有及時傳達過去，只聽到他們家老大說：“我覺得你還缺個執事，你介意我來當你的執事嗎？”
月也是一楞，不過他楞地不太冥想，那樣子就像是在認真思考一樣。
其實按照他的脾氣，當然是拒絕的。
但似乎又想到了什麽，月矜持地點點頭，“缺。”
格雷爾再一次跳腳，話說惡魔喜歡當人類的執事就夠了，為什麽死神還要去當天使的執事？
另外更嚴重的是，那天使還答應了！
格雷爾為了老大未來的事業以及晚年的福利待遇著想：“老大，你信我，你信我他在釣魚！”
老大毫不猶豫道：“扣工資。”
“什麽！”格雷爾氣得飛走了，這樣的老大就該跟惡魔一個下場！
桃矢張開手，將黑甜心放出去。
黑甜心一反常態，他窩在桃矢的手裏，沒準備動。
月伸手，看著那團黑得不忍直視的小家夥，“過來。”
那黑甜心仰著腦袋看了一眼，依舊不動聲色。
這是鬧脾氣了？
月在桃矢的面前跌了臉面，一時之間有些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他看著那甜心，想到了之前唯世君說的，甜心因為有自己的靈魂，就算附加力量有多麽強大，但他本質上還是一個才出生的小孩子。
所以他有正常的情緒，有正常的思想。
現在小家夥不理他？看來情況很嚴重。
桃矢突然單膝跪地，獻上手中的黑甜心，仰頭看著對方那張過於冷淡的臉道：“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來幫您養著吧，嗯，要稱呼您什麽好呢？”
“少爺？主人？”桃矢頓了頓，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您想要我稱呼您什麽？”
月一看到對方這調調，他就忍不住地去想他英年早逝的前一任執事。
當別人的執事很有成就感嗎？
雖然他想不通，但是只有將對方扣在離自己最近的距離，才能讓他好實施自己下一步的計劃。
——他要收回魔力牌。
月覺得這架勢太過詭異，於是道：“我要去凈化那些心靈之蛋，你如果沒事的話，可以先回去等我。”
“當然是主人去哪兒，我就去哪兒。”桃矢站起來道。
“……”
第二天，不少人都看見月城前輩換了輛平易近人的車，低調又暗含貴氣的雷克薩斯，黑色的車身與月城前輩沈穩又大氣的氣質很是相符。
而月城前輩還換了個執事！
關鍵是這個執事比起之前的那個執事看上去更加和藹可親！
當月城前輩下車的時候，執事會第一時間給他開門，面上掛著和善的笑容。
他的目光柔和，對上雪兔那張臭臉……
辺裏唯世早看見雪兔那不耐煩的模樣，很是好奇。
大概是平日裏雪兔給人的感覺太過溫和，驟然一有情緒，就很明顯！
辺裏唯世覺得那張白白嫩嫩的臉一生氣就更可愛了。大概是頭一會看到脾氣好的月城前輩有這樣反感的情緒，所以唯世君也很好奇。
“月城前輩，您這是換新執事了？”辺裏唯世問。
“嗯。”雪兔本來心情就不好，被人註意到這一點就更不好了。
唯世君一轉頭，正好看見那新執事正盯著他，看到他轉身的時候，執事還露出一個微笑。
不過那微笑並沒有起到很好的作用，唯世君下意識地顫了顫，“為什麽我覺得那個執事很可怕？他看著我的時候我都不敢動了。”
雪兔下意識地轉頭，發現桃矢在目送他進學校。
夏爾和塞巴斯蒂安站在另一邊，看到雪兔身邊那人的時候，兩人都不由得楞了一下。
不過塞巴斯蒂安很快就恢覆了平靜：“少爺，走吧。”
“塞巴斯蒂安。”夏爾沒有說完，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不會有什麽事的。跟我們無關。”塞巴斯蒂安安慰道。
昨晚上城市裏面發生那麽大的動靜，就算普通人不會註意到，但是他們卻不會看不到。
夏爾半夜的時候被驚醒，拉開窗簾，便看到窗外浮現出許多的黑色的心靈之蛋。
塞巴斯蒂安當時為了護著夏爾，也就沒有出去。後來，他們就看到那有光矢掠過，將那些壞蛋凈化。
不過當時他們都以為，那是那群小孩子做的。
夏爾反應很快，問：“死神會在這裏，是跟之前連環殺人案有關嗎？”
“嗯……我記得，這個死神好像叫做木之本桃矢？”塞巴斯蒂安想了想說。
夏爾也沈默了。
死人這種事不稀奇，但稀奇的是那人叫木之本桃矢。
看著新執事上車了，夏爾才進學校。
死神和惡魔像是有一個不謀而合的約定，他們不會互相招惹。
當然，死神裏面還有個特別麻煩的家夥，而且看到塞巴斯蒂安就會不管不顧地招惹。
雪兔好像看到了夏爾，他站在路邊等著，許久之後才見夏爾依舊掛著一張冷淡的臉上臺階。
“之前那件事，謝謝你。”雪兔說。
夏爾瞥了他一眼，似乎根本不知道對方在說什麽。
雪兔一早上郁悶的心情都覺得煙消雲散了，這孩子別扭起來簡直太可愛了。
夏爾更是莫名其妙地盯著他，雪兔被那小眼神一瞅，突然覺得軟到了心坎裏。
知道了克勞德是惡魔，這一切似乎都很好解釋了。
他會跟塞巴斯蒂安打起來，那塞巴斯蒂安也有可能也是惡魔？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他還是懂的。
一想到夏爾也被覬覦著靈魂，雪兔多少有些同病相憐，看夏爾的眼神都忍不住含著憐憫情緒。
唯世君可不知道他們在打什麽啞謎，他湊到兩人的中間來，大概是身高差不多，所以看上去也挺和諧的。
辺裏唯世問：“話說昨晚上，前輩你去哪兒了？”
昨晚上辺裏唯世他們沒有扣住那兄妹二人，但心靈之蛋還是被凈化了。那漫天的光矢灑下，就像是找得到方向一般，讓心靈之蛋回到本來面目。
不過他們一行人回去的時候卻沒找到雪兔。
雪兔說：“就是，不想拖你們的後腿，所以找了個地方躲起來。”
“這樣啊……好可惜，你都沒有看到。”唯世君感慨道。
雪兔突然一皺眉，似察覺到什麽問：“看到什麽？”
“我們當時不是跟幾鬥他們……就是抓你過來的人，他們一直都在找胚胎，所以那麽多的壞蛋都是他們制造出來的。”
唯世君說著，眼神又暗淡了幾分：“當時壞蛋特別多，我們都有些束手無策。天使出現了！他伸手拉弓引箭就將那些壞蛋給凈化了。”
雪兔耐著性子聽，先還緊張了幾分，但後面聽到對方誇他的時候心情極好。
夏爾聽了半晌，神情淡漠，“天使？插翅膀的那種？”
“啊，前輩真沒情趣，什麽叫做插翅膀的那種啊！”
唯世君發自內心地誇道：“天使是兩翼的！不過，很奇怪的是，那人長相，似乎有些像月城前輩……”
這話剛落，雪兔卻忍不住揚起了半邊嘴角。
唯世君一看：“月城前輩，你笑什麽？”
“我笑了嗎？”雪兔茫然問。
“是啊，你笑了。”
雪兔說道：“你看錯了吧，我一直都是笑著的啊。”
唯世君看著前輩睜眼說瞎話，還說得那麽地一本正經，讓他都有些懷疑自己的眼睛了。
不過唯世君想了想，他沒看錯啊，明明早上來的時候還一張被欠錢的臭臉！
“對了，昨晚上天使把了壞蛋們都凈化了，前輩您的心靈之蛋有回來嗎？”唯世關心問。
“嗯，有。”
“那就好。”
雪兔的笑容又變得敷衍了，不好。
一點都不好。
他的甜心不認他了。
而且不知道為什麽，那顏色黑得與眾不同，讓他想要帶出來都覺得有點跌面子。
此刻，被眾人關心的黑甜心坐在桃矢的肩膀上，那樣子有些頹廢。
“主人沒有帶我去上學。”黑甜心像是大人一般嘆口氣，嘆得氣息綿長，有模有樣地表現出自己現在無比的憂傷。
桃矢瞥了一眼，也不知道早上是誰裝清高，根本不搭理雪兔的。
桃矢敷衍道：“你後悔了？那我現在送你去。”
黑甜心聽對方這口吻，本來自己和主人最親密，但又突然插入一個死神！關鍵是，他現在和主人的關系還很僵！
黑甜心道：“你待在主人的身邊到底是為了什麽？我警告你，你別想打什麽主意，不然的話，你就會跟那只惡魔一樣的下場。”
桃矢一手放在甜心身上，“Satan，你知道你為什麽叫這個名字嗎？”
守護甜心出生的時候都會有自己的名字，就像是約定俗成，但命名權往往都不在主人的手裏。
所以黑甜心也不知道他為什麽要叫這個名字。
桃矢見對方看著他，滿眼茫然的樣子，他笑道：“因為你根本不是他的守護甜心。”
“你胡說！”黑甜心激動道。
桃矢沒有再接下去，反而不再說話。
前面開車的格雷爾也膽戰心驚。
話說為什麽他會覺得現在的老大很可怕，就像他之前認識的老大只是一張皮囊而已，現在的他才是真面目。
雪兔一整天都有些心思飄飛。
夏爾見雪兔幾次欲言又止的模樣，眼裏藏不住的嫌棄。
大概是之前就把雪兔當做自己的對手，而現在見對手竟然一點都不滿足自己的心理預期，就很是失落了。
下午放學的時候照舊是家裏人來接的，兩個人是一個班，出來的時候自然而然地就一起了。
夏爾好幾次都想要直言到底說不說，但對方還是沒有說話。
本來該是一個人煩心，這會兒又直接影響了另一個人的心情。
接孩子的車都停在離校門口比較遠的地方，方便學生們出行。
因為家住的是反方向，於是兩家的車停的位置比較遠。
在夏爾走向塞巴斯蒂安的時候，雪兔還是拉住了他的手。
夏爾忍不住松口氣，但眼神依舊淡然。
雪兔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夏爾的執事在很遠的地方站著。
他開口道：“如果，有一個機會，可以獲得自由——”
話還沒說完，一道聲音打斷道：“月城少爺，您是要邀請我們少爺去您家嗎？”
“嗯……是。”
雪兔看著一秒就到他跟前的塞巴斯蒂安，也有些嚇到了。
他確信剛才這人離他很遠的。
因為人來人往的，也沒人發現一個人在眨眼就從這個地方換到了另一個地方。
夏爾看了一眼塞巴斯蒂安，大概是見怪不怪了。
“不去了，你們家都沒網。”夏爾順其自然地接下去。
“我……”
好像真的沒話說。
夏爾作為一個與時俱進的紳士，看不上落後且沒有自知之明的自己，似乎還挺正常的。
不知道為什麽，跟夏爾在一起久了，他也越漸的被洗腦了一般，認為對方即便是嫌棄自己也是應該的……
桃矢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雪兔的身邊。
他站在雪兔的身後，彎腰在雪兔的耳邊說道：“主人，我今天已經叫了人去安裝電線和網線了，您過幾天就可以叫朋友一起到家裏玩了。”
“是嗎？”真是缺什麽來什麽啊。
就這識相的程度，他就……
但是按照他對這人的了解，確定是叫朋友去玩，而不是叫他們一起去被恐嚇？
夏爾點點頭：“很期待下一次去你家。”
雪兔微微一笑，看著塞巴斯蒂安那公事公辦的態度，有些忌憚。
桃矢把手伸過來，拉住了雪兔的手。
因為身高差距，所以看上去有些像是大人在牽小朋友。
“主人，我們回家吧。”
“嗯。”
雪兔沒拒絕，他的手心已經汗濕。
看來塞巴斯蒂安真的很在乎夏爾，至少對靈魂是在乎的，不然也不會在那種情況突然過來。
再細想下去，也許對方早就知道了他身邊有一個惡魔執事，並且還以為他也是互相知曉底細的。
一想到之前自己在他們身邊做了什麽蠢事，懊悔之意層出不窮地擴散，一波接著一波，讓他更覺得窘迫。
“主人，我會保護好你的。”桃矢說。
雪兔看著對方，他的態度誠摯，就像是在承諾多麽重要的事一般。
是了，他又不是一輩子都在這裏。
尷尬這種事兒，多犯幾次也就習慣了。
月城家族延續幾百年，終於安上了電線和寬帶。
當天晚上，他的辦公桌就放了一臺新電腦！城堡裏面上上下下都聽著桃矢的調動，看上去很是熱鬧。
這對如同死水的城堡來說，是不多見的。
城堡內電線裝進來，做什麽都方便了，不過對於雪兔來說，這一切都晚了。
如果之前的話，還能當做及時雨。現在的話，完全沒有這種感覺。
他站在二樓，看著進進出出的女仆們歡喜地說著電燈的好處，心裏感慨萬分。
桃矢突然走上來，似帶著滿面榮耀般：“主人，您現在還想殺我嗎？”
雪兔心中抑郁之氣未消，又被問了這樣一個問題，他仰頭，看著對方的臉，沒回答這個問題。
“你為什麽要留下來，死神的工作不能滿足你嗎？”雪兔問。
“是。”桃矢無比的慷慨激昂道：“作為一個人，自然是要在適合的崗位，發揮出最大的作用。”
雪兔自動理解為，死神福利薪酬不夠滿足，導致死神齊齊跳槽。
沒錯，這家夥還把那個紅毛神經跳脫的死神帶了來。
盡管那人一般不出現在他的視線範圍內，但是那家夥的痕跡在他的生活裏磨滅不去。
雪兔一轉頭，卻看到對方那含有深意的眼神，他不滿道：“你看著我的時候在想什麽？為什麽我覺得你看著我的眼神有點齷齪？”
齷齪的大人捏了一把雪兔的臉，他看著那張氣鼓鼓的小臉說：“沒有，我對您沒有絲毫興趣，至少也要是長大後的您。”
沒有絲毫興趣？
可以的。
大概看到雪兔對他的動作不反感，桃矢又問道：“不過，主人您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麽您在和朋友的時候是那樣的面孔，而對我就是如此的冷硬？”
冷硬了？
雪兔板著臉，之前沒想那麽多。
畢竟兩個人對對方都心知肚明了，所以他在對方面前就會收斂起那孩童的天真，擺出一副成熟的面孔。
而且，某個人現在是篤定了自己用著雪兔的面孔裝溫和，就算他在這人面前再溫和，也沒用。
“沒有的事。”雪兔吐出一口濁氣。
不知道為什麽，他現在越來越能體會到夏爾的感覺。
桃矢的出現，對雪兔的學業、工作和生活上都是體貼入微的，甚至把他當做孩子。
而他第一反應就是，要更優秀，不能讓對方把自己當做孩子。
雪兔想到什麽，又問：“對了，甜心他……”
桃矢順口道：“他現在暫時跟我在一起，如果主人要的話，我等會兒把他送回來。”
還是不願意回來？
“那讓他待在你那裏吧。”雪兔點點頭。
然後轉身正往回走的時候，他又聽到身後人說，“對了，他的名字叫做Satan。”
“Satan？他自己起的嗎？”
雪兔這才想起，自己忘了給他起名字。
而桃矢的話，應該不會越俎代庖。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了。
“嗯。”
真是一個不可愛的名字。
雪兔特意跟著桃矢去他的房間看了一眼，甜心的確在裏面自己待著。
屋內整潔，看上去很符合桃矢的一貫作風。
在此之前，雪兔是不知道他們家執事住哪兒的。而現在卻不得不提前踩點。
想到這裏，他甚至開始想，惡魔需要休息嗎？
死神需要休息嗎？
甜心照舊不是很想搭理他，但雪兔沒看到，等他轉身的時候，甜心又委屈著一張臉扒在門框上，眼裏似乎寫著‘你為什麽不再問我一遍’的追尋著他的背影。
兩人下樓，大廳的天頂上已經裝了一盞繁華覆古的吊燈。
遠處，格雷爾的聲音傳了過來，他指揮著還在加班加點安裝路燈的工作人員。
終於最後一盞路燈裝完，天色也跟著暗了下來，格雷爾一拍手，驚喜地讓人開燈。
接天的夜色被泛黃的路燈破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長長的路從門口一直向外延續，最後又沒入了昏暗的夜幕中。
雪兔久久沒有入睡，他看著窗外的夜幕，與室內黑得大同小異。
桃矢的房內，甜心睡在床頭櫃的枕頭上，與桃矢涇渭分明。
窗戶突然輕響了一聲，月收斂了翅膀，從窗戶外面鉆進來。
房間內昏暗，但是一點都不影響他的視線，他看著床上的人，似乎睡得很熟。
他雙腳踩在地板上，如同貓步一般輕敲，沒有一絲聲音。
他面無表情地看著那熟悉的面孔，已經看了很多遍了，但總覺得新鮮。
房內很安靜，除了從外面傳進來的的蟲鳴聲響，就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和對方那綿長的呼吸聲。
像是縈繞在他的耳邊，讓他的呼吸更是沈重了一點，就怕打亂了這幽靜的節奏。
只見那自帶銀白月華的身姿漸漸身高，離著天花板還有二十公分的時候，他停了下來。
自帶光效的無形箭在月的手中生成，他伸手拉開，不過轉瞬，卻像是過了很久一般。
在箭矢即將射出的時候，卻看到那床上的人身影一閃。月反應敏捷，迅速轉身，調轉方向，結果卻還是晚了一步。那張臉漸漸地放大，然後按著他的身體，撲到床上。
落地時‘咚’地一聲，就像是敲在了他的心上。
月的心又往回落了，看著那身上的人，呼出一口長氣。
床面柔軟，兩人落下去並沒有濺起羽毛。
“抓住你了。”桃矢的聲音帶著些許沙啞的愉悅。
月被壓制住，想要將身上的人掀翻，但對方卻像是使足了力氣。
他也知道他理虧，於是只有郁悶地問：“你沒睡？”
“這個世界每天都要死那麽多人，做死神的自然就要有能夠應對高強度工作的精神力。睡覺？那只是普通人需要的。”
其實不用解釋那麽多的。
“您還是想殺我？”
“我沒有想殺你。”
桃矢看著對方回答那麽快，心情算是好了一點，就算只是安慰也好。
他說：“我不想死，死後也許就是永遠消失，我想一直看著你。”
“我不會阻止你，當然你若是想每晚都被我壓一次的話，那你就試試。”桃矢說。
試了這一次之後，雪兔當然不會再失敗第二次。
畢竟他不知道對方是不用睡覺的。
“主人。”甜心突然出聲，月這才將目光移到甜心的身上，差點就把他給忽略了。
桃矢轉眼，微笑道：“Satan，我想跟你主人交流一下如何維持人類的習慣。”
“不許你欺負主人！”Satan尖叫道。
桃矢簡直無力了，他輕笑一聲：“到底是誰欺負誰？”
當然是月試圖欺負但……
Satan沖上去，他現在不是需要被呵護的蛋蛋了，桃矢將他一下子彈開，然後看著面前的人。
桃矢轉問對方：“你到這裏來做什麽？清除惡魔嗎？”
“清除你。”月冷聲道。
桃矢挑眉，不信對方的話：“不說實話的話，你就別怪我……”
桃矢話音剛落，結果面前的人就自動縮水。
他看著被他按得快哭了的小孩子，心情就像是臌脹的氣球被戳了一個洞，一瞬間也跟著歇氣，
“你弄疼我了。”小孩子還沒長開，臉上給人肉嘟嘟的感覺。
桃矢翻身起來，然後又將嬌貴的小主人給拉起來，語調跟哄孩子一樣說：“以後晚上不要到處亂跑知道嗎？”
雪兔站在原地，看著甜心的方向，沒說話。
Satan因為擔心主人被欺負，又飛了回來，看見沒事兒之後，又松口氣，補充道：“特別是這種荷爾蒙爆棚的老男人的房間！”
“……”
這就更沒法兒接話了。
“我送你回去。”桃矢說。
“我去。”Satan搶道。
桃矢溫柔道：“別想打擾主人休息。”
雪兔身上還穿著睡衣，光腳踩在地板上，臉上漲紅著，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窘迫的。
“出門都不知道穿鞋子的嗎？”
說完，桃矢盡職地彎身將人抱起來，雪兔在他的懷中晃了一下。
“我自己走！”雪兔終於是憋出一句話來。
桃矢問：“你確定要在這種地方大呼小叫嗎？你想讓仆人們都起來看著你不穿鞋跑出來的樣子？”
雪兔突然不鬧了，作為一個主人，他應該多為自己的下屬們考慮一下，就不打擾他們休息了。
結果卻看到格雷爾從走廊外的窗戶跳進來。
男人一頭鮮紅長發，穿著紅色的外衣，手裏一把電鋸，看上去格外的肆意。
不過在看到杵在桃矢門口兩人的時候，格雷爾卻驚地跳了起來。
“老、老、老大！你幹什麽！”格雷爾驚叫道。
“……”本來以為不會有什麽事，但低估了家裏有個惹事精的雪兔心態一下就崩了。
桃矢又將人按在自己懷裏：“怕被看到就把臉遮住了。”
雪兔把腦袋又伸出來，“你作為我的執事，這難道不是你本該做的嗎？我怕什麽？”
“主人真是英明神武。”桃矢毫不保留地誇讚道。
“做、做、做什麽！”格雷爾又驚又喜。
釣魚天使很可怕，但為了八卦，他什麽事都做得出來！
“滾回去睡覺。”桃矢沖格雷爾道。
“老大，你不在人家的隔壁，人家睡不著嘛。”格雷爾不依了。
“……”有那麽一瞬間，雪兔覺得自己其實不用覺得那麽尷尬的。
‘人家’被老大一句扣工資給趕回去了。
桃矢將人抱到盥洗室，給人洗幹凈了腳，又把他抱回床上。
“以後要夜襲的時候，一定要提早通知我，我會把小甜心提前扔出去的。”桃矢認真建議道。
“……”他發誓，他再也不夜襲了。
經歷過這樣的失敗，雪兔一晚上都沒有睡好。
他現在滿腦子不是去將他們月城家族發揚光大，相反，他想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得到魔力牌，然後擺脫這個人。
不知道為什麽，他有一種錯覺，如果跟人說清楚了，對方可能不會放他走？
也是他太自信了。其實他現在是想走就能走的。
更擔心的是，對方根本不會相信他收回魔力牌的理由，畢竟他們是親眼看見自己射殺惡魔的。
早上起來就看到雪兔滿面無精打采的樣子，桃矢忍不住撥開他的額發，問：“主人，今天要不要請一天假？您的臉色看上去很差？”
雪兔掀著眼皮看了桃矢一眼，然後又味同嚼蠟地將盤子裏的東西咽下去。
困。
作為死神可以不睡覺，為什麽他也不能不睡覺。
大家都有超能力，就不能公平一點嗎？
“我吃好了，走吧。”雪兔放下餐具道。
“您不用這麽累的。”
雪兔祭出絕技道：“作為月城家的家主，我的一言一行都代表了月城家。”
“主人說的是，是我的錯。”
桃矢叫人收拾了殘局，然後去給雪兔備車。
他們家的車也是換了新，手機也是。
雪兔默默地看著司機座上的格雷爾，嘆口氣。
格雷爾是賽車型選手，要他將車安穩地開上一陣簡直就是要命。
也幸好這段路不長，很快就到了。
一路上又有雪兔在後面坐著，格雷爾就害怕自己一出格，後面的人立馬一箭射死他，也不知道老大為什麽就看上了這種表裏不一的人。
格雷爾吐槽歸吐槽，戰戰兢兢地開車，安分得就像是換了個人一般。
雪兔困了一天，精神不濟，連明媚的春光都不能讓人打起精神。
中午的時候，電話卻響了，桃矢說給他送午飯來了。
夏爾見他掛了電話，隨意一瞥，“你換新手機了？”
“嗯……是啊，新執事買的，就是有點不經摔。”雪兔看著手裏的智能機，一時之間還有些不習慣。
“他看上去很好。”
“是嗎？”
“不僅換手機，還換了車，給你安網線，現在應該也有電腦了吧？”夏爾憐憫的眼神瞥了他一眼，“真好，終於步入科技時代了。”
雪兔看了他半晌，他就說自己怎麽精神有些不濟，原來是少了夏爾啊，被懟了一遍整個人都精神了不少。
“對了，你那天問我的事，我想了想……”夏爾看著雪兔。
“雖然不知道你跟死神有什麽交易，但是一般借助旁人的力量，都要付出代價……所以只能武裝自己。”
夏爾猶豫了一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黑甜心終於搬來了救兵，他在他說道懷裏不安分道：“主人！救我！”
他施舍了那黑甜心一個眼神, 隨即又淡定自若地別開臉。
話說，這貨真的太黑了。
他真的不敢承認這家夥是他的甜心。
更不能想象他們合體之後會是個什麽樣的場景。
黑白花奶牛？還是……灰姑娘？
一想到這個, 他就覺得有點接受無能。
還在別人的手上，黑甜心就這樣不安分。
手握著他的人淡然道：“他不是你的主人，你難道沒有看見嗎？他不需要你就能夠自己變身。”
蛋蛋本來還在掙紮的, 但一聽到旁邊的話, 又看了一眼不同於之前模樣的主人。
主人眼神輕蔑, 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一頭月華般的長發垂落，潔白的雙翼在他的身後舒展開。
一看就跟他這黑糊糊的形象不一樣。
黑甜心意識到一個問題，主人不僅會自己變身, 好像, 主人還嫌棄他了？
蛋蛋也不掙紮了。
月踩著月光過來, 不同於平常的小學生的狀態，那身姿優美。
盡管矮了面前的人一頭，站在對方的面前也不怯場。
“那個，能不能站遠點, 你靠那麽近，我會有壓迫感的。”
格雷爾只覺得自己那纖細的神經要被壓沒了, 說了這句, 卻成功地得了月一個眼神。
大概是格雷爾的造型太過獨特, 所以月的眼神還多停留了一秒。
站在格雷爾旁邊的死神卻向前一步，將他手中的黑甜心遞出去，道：“認識一下，木之本桃矢，我是一個死神。”
月睫羽輕斂，而後微微一動，他只聽到一個久違的聲音提醒道：魔力牌成型。
雖然繞了很多彎路，但終於還是找到了。
月終於給了對方一個正面的眼神，他沒有接黑甜心，反而擡起了手。
一看那架勢，格雷爾就知道他想幹什麽，要知道剛才對方斬殺惡魔的時候，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只見那光矢成型，格雷爾立馬跳腳：“大家都是公務員，雖然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但是能不能不要一見面就鬥毆啊！這樣影響很不好的！”
公務員？天上地下？
月想了想，腦筋通透的他很快就意識到，因為死神大概也是一種職業。
不過，他們是把自己認成了天使？
就像克勞德剛才那質疑的眼神一樣？
月甚至覺得，這兩個人很有可能是看到了剛才的獵殺現場。
其實克勞德並沒有做什麽對不起他的事，又或者是他還沒來得及做。
他知道這些世界都是虛擬，所以在以保證自己的性命為前提的情況下，他會保持安分。但如果不能，那就必須鏟除有影響的東西。
“少年，你先放下手中的弓箭再說話！”格雷爾見月猶疑了，又勸道。
月收了弓箭，光矢在他的手中消失，現在他並不想說話。
格雷爾拍了拍自己差點停止跳動的小心臟，要知道他們不過是來查找靈魂為什麽會消失的原因，並不是來跟同行幹架的。
更好的是，這個同行其實還是挺好說話的。
格雷爾這樣想，卻沒想到自家老大又在找死。
桃矢不收回了拿著甜心的手，問：“為什麽想殺我？”
“我沒有。”月回答。
沒有想殺他，只是想要將牌取回來。
但是這種看上去很引戰的行為，似乎不太適合當面做。
格雷爾嘿嘿道：“少年，別睜眼說瞎話，你剛才就是用那光矢射殺了那只惡魔，別以為我們戴眼鏡就是視力不好，其實我們戴上眼鏡之後視力還是挺好的。”
月將對方那番話琢磨了一遍，“惡魔嗎？”
克勞德是惡魔？所以他想要自己的靈魂似乎也說得通，他殘殺人類能夠理解，但是殺了‘木之本桃矢’是為什麽？
格雷爾好奇問：“對了，你怎麽跟那惡魔搭上的？難不成真的是在釣魚執法？”
“就算是天使，那簽訂了靈魂契約應該也要遵守啊……”其實格雷爾更想說的是，在違反了約定的情況下，還能把惡魔給反殺了，這才是厲害了。
“我沒有跟他簽訂契約。”月斬釘截鐵道。
至少簽訂契約的那個靈魂不是他。
“沒有？”格雷爾有些不信。
在他的眼裏，大概就是這個天使釣了個惡魔，然後又跟人簽了單方面協議，最後又違約，也沒有違約賠償的。
格雷爾退到一邊：“老大，我問完了，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如果沒有什麽要說的，現在就撤了吧！雖然這個釣魚天使現在看上去很正常，但也不能保證他會一直正常！
但是格雷爾的心聲卻沒有及時傳達過去，只聽到他們家老大說：“我覺得你還缺個執事，你介意我來當你的執事嗎？”
月也是一楞，不過他楞地不太冥想，那樣子就像是在認真思考一樣。
其實按照他的脾氣，當然是拒絕的。
但似乎又想到了什麽，月矜持地點點頭，“缺。”
格雷爾再一次跳腳，話說惡魔喜歡當人類的執事就夠了，為什麽死神還要去當天使的執事？
另外更嚴重的是，那天使還答應了！
格雷爾為了老大未來的事業以及晚年的福利待遇著想：“老大，你信我，你信我他在釣魚！”
老大毫不猶豫道：“扣工資。”
“什麽！”格雷爾氣得飛走了，這樣的老大就該跟惡魔一個下場！
桃矢張開手，將黑甜心放出去。
黑甜心一反常態，他窩在桃矢的手裏，沒準備動。
月伸手，看著那團黑得不忍直視的小家夥，“過來。”
那黑甜心仰著腦袋看了一眼，依舊不動聲色。
這是鬧脾氣了？
月在桃矢的面前跌了臉面，一時之間有些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他看著那甜心，想到了之前唯世君說的，甜心因為有自己的靈魂，就算附加力量有多麽強大，但他本質上還是一個才出生的小孩子。
所以他有正常的情緒，有正常的思想。
現在小家夥不理他？看來情況很嚴重。
桃矢突然單膝跪地，獻上手中的黑甜心，仰頭看著對方那張過於冷淡的臉道：“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來幫您養著吧，嗯，要稱呼您什麽好呢？”
“少爺？主人？”桃矢頓了頓，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您想要我稱呼您什麽？”
月一看到對方這調調，他就忍不住地去想他英年早逝的前一任執事。
當別人的執事很有成就感嗎？
雖然他想不通，但是只有將對方扣在離自己最近的距離，才能讓他好實施自己下一步的計劃。
——他要收回魔力牌。
月覺得這架勢太過詭異，於是道：“我要去凈化那些心靈之蛋，你如果沒事的話，可以先回去等我。”
“當然是主人去哪兒，我就去哪兒。”桃矢站起來道。
“……”
第二天，不少人都看見月城前輩換了輛平易近人的車，低調又暗含貴氣的雷克薩斯，黑色的車身與月城前輩沈穩又大氣的氣質很是相符。
而月城前輩還換了個執事！
關鍵是這個執事比起之前的那個執事看上去更加和藹可親！
當月城前輩下車的時候，執事會第一時間給他開門，面上掛著和善的笑容。
他的目光柔和，對上雪兔那張臭臉……
辺裏唯世早看見雪兔那不耐煩的模樣，很是好奇。
大概是平日裏雪兔給人的感覺太過溫和，驟然一有情緒，就很明顯！
辺裏唯世覺得那張白白嫩嫩的臉一生氣就更可愛了。大概是頭一會看到脾氣好的月城前輩有這樣反感的情緒，所以唯世君也很好奇。
“月城前輩，您這是換新執事了？”辺裏唯世問。
“嗯。”雪兔本來心情就不好，被人註意到這一點就更不好了。
唯世君一轉頭，正好看見那新執事正盯著他，看到他轉身的時候，執事還露出一個微笑。
不過那微笑並沒有起到很好的作用，唯世君下意識地顫了顫，“為什麽我覺得那個執事很可怕？他看著我的時候我都不敢動了。”
雪兔下意識地轉頭，發現桃矢在目送他進學校。
夏爾和塞巴斯蒂安站在另一邊，看到雪兔身邊那人的時候，兩人都不由得楞了一下。
不過塞巴斯蒂安很快就恢覆了平靜：“少爺，走吧。”
“塞巴斯蒂安。”夏爾沒有說完，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不會有什麽事的。跟我們無關。”塞巴斯蒂安安慰道。
昨晚上城市裏面發生那麽大的動靜，就算普通人不會註意到，但是他們卻不會看不到。
夏爾半夜的時候被驚醒，拉開窗簾，便看到窗外浮現出許多的黑色的心靈之蛋。
塞巴斯蒂安當時為了護著夏爾，也就沒有出去。後來，他們就看到那有光矢掠過，將那些壞蛋凈化。
不過當時他們都以為，那是那群小孩子做的。
夏爾反應很快，問：“死神會在這裏，是跟之前連環殺人案有關嗎？”
“嗯……我記得，這個死神好像叫做木之本桃矢？”塞巴斯蒂安想了想說。
夏爾也沈默了。
死人這種事不稀奇，但稀奇的是那人叫木之本桃矢。
看著新執事上車了，夏爾才進學校。
死神和惡魔像是有一個不謀而合的約定，他們不會互相招惹。
當然，死神裏面還有個特別麻煩的家夥，而且看到塞巴斯蒂安就會不管不顧地招惹。
雪兔好像看到了夏爾，他站在路邊等著，許久之後才見夏爾依舊掛著一張冷淡的臉上臺階。
“之前那件事，謝謝你。”雪兔說。
夏爾瞥了他一眼，似乎根本不知道對方在說什麽。
雪兔一早上郁悶的心情都覺得煙消雲散了，這孩子別扭起來簡直太可愛了。
夏爾更是莫名其妙地盯著他，雪兔被那小眼神一瞅，突然覺得軟到了心坎裏。
知道了克勞德是惡魔，這一切似乎都很好解釋了。
他會跟塞巴斯蒂安打起來，那塞巴斯蒂安也有可能也是惡魔？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他還是懂的。
一想到夏爾也被覬覦著靈魂，雪兔多少有些同病相憐，看夏爾的眼神都忍不住含著憐憫情緒。
唯世君可不知道他們在打什麽啞謎，他湊到兩人的中間來，大概是身高差不多，所以看上去也挺和諧的。
辺裏唯世問：“話說昨晚上，前輩你去哪兒了？”
昨晚上辺裏唯世他們沒有扣住那兄妹二人，但心靈之蛋還是被凈化了。那漫天的光矢灑下，就像是找得到方向一般，讓心靈之蛋回到本來面目。
不過他們一行人回去的時候卻沒找到雪兔。
雪兔說：“就是，不想拖你們的後腿，所以找了個地方躲起來。”
“這樣啊……好可惜，你都沒有看到。”唯世君感慨道。
雪兔突然一皺眉，似察覺到什麽問：“看到什麽？”
“我們當時不是跟幾鬥他們……就是抓你過來的人，他們一直都在找胚胎，所以那麽多的壞蛋都是他們制造出來的。”
唯世君說著，眼神又暗淡了幾分：“當時壞蛋特別多，我們都有些束手無策。天使出現了！他伸手拉弓引箭就將那些壞蛋給凈化了。”
雪兔耐著性子聽，先還緊張了幾分，但後面聽到對方誇他的時候心情極好。
夏爾聽了半晌，神情淡漠，“天使？插翅膀的那種？”
“啊，前輩真沒情趣，什麽叫做插翅膀的那種啊！”
唯世君發自內心地誇道：“天使是兩翼的！不過，很奇怪的是，那人長相，似乎有些像月城前輩……”
這話剛落，雪兔卻忍不住揚起了半邊嘴角。
唯世君一看：“月城前輩，你笑什麽？”
“我笑了嗎？”雪兔茫然問。
“是啊，你笑了。”
雪兔說道：“你看錯了吧，我一直都是笑著的啊。”
唯世君看著前輩睜眼說瞎話，還說得那麽地一本正經，讓他都有些懷疑自己的眼睛了。
不過唯世君想了想，他沒看錯啊，明明早上來的時候還一張被欠錢的臭臉！
“對了，昨晚上天使把了壞蛋們都凈化了，前輩您的心靈之蛋有回來嗎？”唯世關心問。
“嗯，有。”
“那就好。”
雪兔的笑容又變得敷衍了，不好。
一點都不好。
他的甜心不認他了。
而且不知道為什麽，那顏色黑得與眾不同，讓他想要帶出來都覺得有點跌面子。
此刻，被眾人關心的黑甜心坐在桃矢的肩膀上，那樣子有些頹廢。
“主人沒有帶我去上學。”黑甜心像是大人一般嘆口氣，嘆得氣息綿長，有模有樣地表現出自己現在無比的憂傷。
桃矢瞥了一眼，也不知道早上是誰裝清高，根本不搭理雪兔的。
桃矢敷衍道：“你後悔了？那我現在送你去。”
黑甜心聽對方這口吻，本來自己和主人最親密，但又突然插入一個死神！關鍵是，他現在和主人的關系還很僵！
黑甜心道：“你待在主人的身邊到底是為了什麽？我警告你，你別想打什麽主意，不然的話，你就會跟那只惡魔一樣的下場。”
桃矢一手放在甜心身上，“Satan，你知道你為什麽叫這個名字嗎？”
守護甜心出生的時候都會有自己的名字，就像是約定俗成，但命名權往往都不在主人的手裏。
所以黑甜心也不知道他為什麽要叫這個名字。
桃矢見對方看著他，滿眼茫然的樣子，他笑道：“因為你根本不是他的守護甜心。”
“你胡說！”黑甜心激動道。
桃矢沒有再接下去，反而不再說話。
前面開車的格雷爾也膽戰心驚。
話說為什麽他會覺得現在的老大很可怕，就像他之前認識的老大只是一張皮囊而已，現在的他才是真面目。
雪兔一整天都有些心思飄飛。
夏爾見雪兔幾次欲言又止的模樣，眼裏藏不住的嫌棄。
大概是之前就把雪兔當做自己的對手，而現在見對手竟然一點都不滿足自己的心理預期，就很是失落了。
下午放學的時候照舊是家裏人來接的，兩個人是一個班，出來的時候自然而然地就一起了。
夏爾好幾次都想要直言到底說不說，但對方還是沒有說話。
本來該是一個人煩心，這會兒又直接影響了另一個人的心情。
接孩子的車都停在離校門口比較遠的地方，方便學生們出行。
因為家住的是反方向，於是兩家的車停的位置比較遠。
在夏爾走向塞巴斯蒂安的時候，雪兔還是拉住了他的手。
夏爾忍不住松口氣，但眼神依舊淡然。
雪兔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夏爾的執事在很遠的地方站著。
他開口道：“如果，有一個機會，可以獲得自由——”
話還沒說完，一道聲音打斷道：“月城少爺，您是要邀請我們少爺去您家嗎？”
“嗯……是。”
雪兔看著一秒就到他跟前的塞巴斯蒂安，也有些嚇到了。
他確信剛才這人離他很遠的。
因為人來人往的，也沒人發現一個人在眨眼就從這個地方換到了另一個地方。
夏爾看了一眼塞巴斯蒂安，大概是見怪不怪了。
“不去了，你們家都沒網。”夏爾順其自然地接下去。
“我……”
好像真的沒話說。
夏爾作為一個與時俱進的紳士，看不上落後且沒有自知之明的自己，似乎還挺正常的。
不知道為什麽，跟夏爾在一起久了，他也越漸的被洗腦了一般，認為對方即便是嫌棄自己也是應該的……
桃矢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雪兔的身邊。
他站在雪兔的身後，彎腰在雪兔的耳邊說道：“主人，我今天已經叫了人去安裝電線和網線了，您過幾天就可以叫朋友一起到家裏玩了。”
“是嗎？”真是缺什麽來什麽啊。
就這識相的程度，他就……
但是按照他對這人的了解，確定是叫朋友去玩，而不是叫他們一起去被恐嚇？
夏爾點點頭：“很期待下一次去你家。”
雪兔微微一笑，看著塞巴斯蒂安那公事公辦的態度，有些忌憚。
桃矢把手伸過來，拉住了雪兔的手。
因為身高差距，所以看上去有些像是大人在牽小朋友。
“主人，我們回家吧。”
“嗯。”
雪兔沒拒絕，他的手心已經汗濕。
看來塞巴斯蒂安真的很在乎夏爾，至少對靈魂是在乎的，不然也不會在那種情況突然過來。
再細想下去，也許對方早就知道了他身邊有一個惡魔執事，並且還以為他也是互相知曉底細的。
一想到之前自己在他們身邊做了什麽蠢事，懊悔之意層出不窮地擴散，一波接著一波，讓他更覺得窘迫。
“主人，我會保護好你的。”桃矢說。
雪兔看著對方，他的態度誠摯，就像是在承諾多麽重要的事一般。
是了，他又不是一輩子都在這裏。
尷尬這種事兒，多犯幾次也就習慣了。
月城家族延續幾百年，終於安上了電線和寬帶。
當天晚上，他的辦公桌就放了一臺新電腦！城堡裏面上上下下都聽著桃矢的調動，看上去很是熱鬧。
這對如同死水的城堡來說，是不多見的。
城堡內電線裝進來，做什麽都方便了，不過對於雪兔來說，這一切都晚了。
如果之前的話，還能當做及時雨。現在的話，完全沒有這種感覺。
他站在二樓，看著進進出出的女仆們歡喜地說著電燈的好處，心裏感慨萬分。
桃矢突然走上來，似帶著滿面榮耀般：“主人，您現在還想殺我嗎？”
雪兔心中抑郁之氣未消，又被問了這樣一個問題，他仰頭，看著對方的臉，沒回答這個問題。
“你為什麽要留下來，死神的工作不能滿足你嗎？”雪兔問。
“是。”桃矢無比的慷慨激昂道：“作為一個人，自然是要在適合的崗位，發揮出最大的作用。”
雪兔自動理解為，死神福利薪酬不夠滿足，導致死神齊齊跳槽。
沒錯，這家夥還把那個紅毛神經跳脫的死神帶了來。
盡管那人一般不出現在他的視線範圍內，但是那家夥的痕跡在他的生活裏磨滅不去。
雪兔一轉頭，卻看到對方那含有深意的眼神，他不滿道：“你看著我的時候在想什麽？為什麽我覺得你看著我的眼神有點齷齪？”
齷齪的大人捏了一把雪兔的臉，他看著那張氣鼓鼓的小臉說：“沒有，我對您沒有絲毫興趣，至少也要是長大後的您。”
沒有絲毫興趣？
可以的。
大概看到雪兔對他的動作不反感，桃矢又問道：“不過，主人您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麽您在和朋友的時候是那樣的面孔，而對我就是如此的冷硬？”
冷硬了？
雪兔板著臉，之前沒想那麽多。
畢竟兩個人對對方都心知肚明了，所以他在對方面前就會收斂起那孩童的天真，擺出一副成熟的面孔。
而且，某個人現在是篤定了自己用著雪兔的面孔裝溫和，就算他在這人面前再溫和，也沒用。
“沒有的事。”雪兔吐出一口濁氣。
不知道為什麽，他現在越來越能體會到夏爾的感覺。
桃矢的出現，對雪兔的學業、工作和生活上都是體貼入微的，甚至把他當做孩子。
而他第一反應就是，要更優秀，不能讓對方把自己當做孩子。
雪兔想到什麽，又問：“對了，甜心他……”
桃矢順口道：“他現在暫時跟我在一起，如果主人要的話，我等會兒把他送回來。”
還是不願意回來？
“那讓他待在你那裏吧。”雪兔點點頭。
然後轉身正往回走的時候，他又聽到身後人說，“對了，他的名字叫做Satan。”
“Satan？他自己起的嗎？”
雪兔這才想起，自己忘了給他起名字。
而桃矢的話，應該不會越俎代庖。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了。
“嗯。”
真是一個不可愛的名字。
雪兔特意跟著桃矢去他的房間看了一眼，甜心的確在裏面自己待著。
屋內整潔，看上去很符合桃矢的一貫作風。
在此之前，雪兔是不知道他們家執事住哪兒的。而現在卻不得不提前踩點。
想到這裏，他甚至開始想，惡魔需要休息嗎？
死神需要休息嗎？
甜心照舊不是很想搭理他，但雪兔沒看到，等他轉身的時候，甜心又委屈著一張臉扒在門框上，眼裏似乎寫著‘你為什麽不再問我一遍’的追尋著他的背影。
兩人下樓，大廳的天頂上已經裝了一盞繁華覆古的吊燈。
遠處，格雷爾的聲音傳了過來，他指揮著還在加班加點安裝路燈的工作人員。
終於最後一盞路燈裝完，天色也跟著暗了下來，格雷爾一拍手，驚喜地讓人開燈。
接天的夜色被泛黃的路燈破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長長的路從門口一直向外延續，最後又沒入了昏暗的夜幕中。
雪兔久久沒有入睡，他看著窗外的夜幕，與室內黑得大同小異。
桃矢的房內，甜心睡在床頭櫃的枕頭上，與桃矢涇渭分明。
窗戶突然輕響了一聲，月收斂了翅膀，從窗戶外面鉆進來。
房間內昏暗，但是一點都不影響他的視線，他看著床上的人，似乎睡得很熟。
他雙腳踩在地板上，如同貓步一般輕敲，沒有一絲聲音。
他面無表情地看著那熟悉的面孔，已經看了很多遍了，但總覺得新鮮。
房內很安靜，除了從外面傳進來的的蟲鳴聲響，就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和對方那綿長的呼吸聲。
像是縈繞在他的耳邊，讓他的呼吸更是沈重了一點，就怕打亂了這幽靜的節奏。
只見那自帶銀白月華的身姿漸漸身高，離著天花板還有二十公分的時候，他停了下來。
自帶光效的無形箭在月的手中生成，他伸手拉開，不過轉瞬，卻像是過了很久一般。
在箭矢即將射出的時候，卻看到那床上的人身影一閃。月反應敏捷，迅速轉身，調轉方向，結果卻還是晚了一步。那張臉漸漸地放大，然後按著他的身體，撲到床上。
落地時‘咚’地一聲，就像是敲在了他的心上。
月的心又往回落了，看著那身上的人，呼出一口長氣。
床面柔軟，兩人落下去並沒有濺起羽毛。
“抓住你了。”桃矢的聲音帶著些許沙啞的愉悅。
月被壓制住，想要將身上的人掀翻，但對方卻像是使足了力氣。
他也知道他理虧，於是只有郁悶地問：“你沒睡？”
“這個世界每天都要死那麽多人，做死神的自然就要有能夠應對高強度工作的精神力。睡覺？那只是普通人需要的。”
其實不用解釋那麽多的。
“您還是想殺我？”
“我沒有想殺你。”
桃矢看著對方回答那麽快，心情算是好了一點，就算只是安慰也好。
他說：“我不想死，死後也許就是永遠消失，我想一直看著你。”
“我不會阻止你，當然你若是想每晚都被我壓一次的話，那你就試試。”桃矢說。
試了這一次之後，雪兔當然不會再失敗第二次。
畢竟他不知道對方是不用睡覺的。
“主人。”甜心突然出聲，月這才將目光移到甜心的身上，差點就把他給忽略了。
桃矢轉眼，微笑道：“Satan，我想跟你主人交流一下如何維持人類的習慣。”
“不許你欺負主人！”Satan尖叫道。
桃矢簡直無力了，他輕笑一聲：“到底是誰欺負誰？”
當然是月試圖欺負但……
Satan沖上去，他現在不是需要被呵護的蛋蛋了，桃矢將他一下子彈開，然後看著面前的人。
桃矢轉問對方：“你到這裏來做什麽？清除惡魔嗎？”
“清除你。”月冷聲道。
桃矢挑眉，不信對方的話：“不說實話的話，你就別怪我……”
桃矢話音剛落，結果面前的人就自動縮水。
他看著被他按得快哭了的小孩子，心情就像是臌脹的氣球被戳了一個洞，一瞬間也跟著歇氣，
“你弄疼我了。”小孩子還沒長開，臉上給人肉嘟嘟的感覺。
桃矢翻身起來，然後又將嬌貴的小主人給拉起來，語調跟哄孩子一樣說：“以後晚上不要到處亂跑知道嗎？”
雪兔站在原地，看著甜心的方向，沒說話。
Satan因為擔心主人被欺負，又飛了回來，看見沒事兒之後，又松口氣，補充道：“特別是這種荷爾蒙爆棚的老男人的房間！”
“……”
這就更沒法兒接話了。
“我送你回去。”桃矢說。
“我去。”Satan搶道。
桃矢溫柔道：“別想打擾主人休息。”
雪兔身上還穿著睡衣，光腳踩在地板上，臉上漲紅著，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窘迫的。
“出門都不知道穿鞋子的嗎？”
說完，桃矢盡職地彎身將人抱起來，雪兔在他的懷中晃了一下。
“我自己走！”雪兔終於是憋出一句話來。
桃矢問：“你確定要在這種地方大呼小叫嗎？你想讓仆人們都起來看著你不穿鞋跑出來的樣子？”
雪兔突然不鬧了，作為一個主人，他應該多為自己的下屬們考慮一下，就不打擾他們休息了。
結果卻看到格雷爾從走廊外的窗戶跳進來。
男人一頭鮮紅長發，穿著紅色的外衣，手裏一把電鋸，看上去格外的肆意。
不過在看到杵在桃矢門口兩人的時候，格雷爾卻驚地跳了起來。
“老、老、老大！你幹什麽！”格雷爾驚叫道。
“……”本來以為不會有什麽事，但低估了家裏有個惹事精的雪兔心態一下就崩了。
桃矢又將人按在自己懷裏：“怕被看到就把臉遮住了。”
雪兔把腦袋又伸出來，“你作為我的執事，這難道不是你本該做的嗎？我怕什麽？”
“主人真是英明神武。”桃矢毫不保留地誇讚道。
“做、做、做什麽！”格雷爾又驚又喜。
釣魚天使很可怕，但為了八卦，他什麽事都做得出來！
“滾回去睡覺。”桃矢沖格雷爾道。
“老大，你不在人家的隔壁，人家睡不著嘛。”格雷爾不依了。
“……”有那麽一瞬間，雪兔覺得自己其實不用覺得那麽尷尬的。
‘人家’被老大一句扣工資給趕回去了。
桃矢將人抱到盥洗室，給人洗幹凈了腳，又把他抱回床上。
“以後要夜襲的時候，一定要提早通知我，我會把小甜心提前扔出去的。”桃矢認真建議道。
“……”他發誓，他再也不夜襲了。
經歷過這樣的失敗，雪兔一晚上都沒有睡好。
他現在滿腦子不是去將他們月城家族發揚光大，相反，他想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得到魔力牌，然後擺脫這個人。
不知道為什麽，他有一種錯覺，如果跟人說清楚了，對方可能不會放他走？
也是他太自信了。其實他現在是想走就能走的。
更擔心的是，對方根本不會相信他收回魔力牌的理由，畢竟他們是親眼看見自己射殺惡魔的。
早上起來就看到雪兔滿面無精打采的樣子，桃矢忍不住撥開他的額發，問：“主人，今天要不要請一天假？您的臉色看上去很差？”
雪兔掀著眼皮看了桃矢一眼，然後又味同嚼蠟地將盤子裏的東西咽下去。
困。
作為死神可以不睡覺，為什麽他也不能不睡覺。
大家都有超能力，就不能公平一點嗎？
“我吃好了，走吧。”雪兔放下餐具道。
“您不用這麽累的。”
雪兔祭出絕技道：“作為月城家的家主，我的一言一行都代表了月城家。”
“主人說的是，是我的錯。”
桃矢叫人收拾了殘局，然後去給雪兔備車。
他們家的車也是換了新，手機也是。
雪兔默默地看著司機座上的格雷爾，嘆口氣。
格雷爾是賽車型選手，要他將車安穩地開上一陣簡直就是要命。
也幸好這段路不長，很快就到了。
一路上又有雪兔在後面坐著，格雷爾就害怕自己一出格，後面的人立馬一箭射死他，也不知道老大為什麽就看上了這種表裏不一的人。
格雷爾吐槽歸吐槽，戰戰兢兢地開車，安分得就像是換了個人一般。
雪兔困了一天，精神不濟，連明媚的春光都不能讓人打起精神。
中午的時候，電話卻響了，桃矢說給他送午飯來了。
夏爾見他掛了電話，隨意一瞥，“你換新手機了？”
“嗯……是啊，新執事買的，就是有點不經摔。”雪兔看著手裏的智能機，一時之間還有些不習慣。
“他看上去很好。”
“是嗎？”
“不僅換手機，還換了車，給你安網線，現在應該也有電腦了吧？”夏爾憐憫的眼神瞥了他一眼，“真好，終於步入科技時代了。”
雪兔看了他半晌，他就說自己怎麽精神有些不濟，原來是少了夏爾啊，被懟了一遍整個人都精神了不少。
“對了，你那天問我的事，我想了想……”夏爾看著雪兔。
“雖然不知道你跟死神有什麽交易，但是一般借助旁人的力量，都要付出代價……所以只能武裝自己。”
夏爾猶豫了一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